李老头和他意外得到的镯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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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老头被人撞了,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,做梦也想不到,这个撞他的人,将给他带来一笔不小的财富。
“赔钱!两千,一分不少!我的老腰,断了,断了哎呦喂。”李老头坐在地上,叫喊连天,老伴儿怎么拉他都不起,跟502胶水粘地上似的。
“大爷,我穷得都靠喝西北风续命了,你看!”这个30岁上下的男人,立马把口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,当真空空如也。也是,已是深秋时节,他穿着褪色的短衣短裤踩一双人字拖,头发略长,遮半边脸,像团杂草顶在头上,几个月没打理过的样子。显然,李老头从他身上是弄不到几个钱。
年轻人从巷子拐弯处撞到李老头,已经过去七八分钟,他始终猫着腰垂着头神色慌张,不知什么个东西,被他紧张仔细地用衣服掩着。
眼尖的李老头瞅着那个不知名的东西,问,“藏什么宝贝?拿出来瞅瞅,我看能不能抵个医药费。”
“宝贝?什么宝贝?没什么宝贝!”年轻人捂得更仔细了。
李老头立时弹跳起来,好像腰也不疼了,腿也不抽筋了,他眼明手快,一手将那藏掖着的东西扒拉出来,露出翠绿的部分,是一只镯子。
“使不得!我妈等着的救命钱,我儿子已经一个月没吃荤,大爷,您就高抬贵手,等我换了钱,我再赔您。”
“果然是宝贝!”李老头眼睛放了光。
“我妈才动了宫颈癌手术,现在术后恢复还需要一笔钱,要不,谁舍得拿去换钱!”年轻人急得快哭出来。
李老头贼头贼脑,用眼睛瞄露出的那段翠绿的镯子。
“你这宝贝旮瘩,我看不值几个钱。”
“这是我爷爷,”他环顾四周,谨慎地压低声音,“从地里边挖出来的,一起挖出来的还有几袋小钱,听我爸说,这堆东西挖出来的时候,还带着泥。”
“让我瞅瞅?”李老头眼中光芒更盛。
年轻人格外宝贝地掏出了宝贝。李老头又格外宝贝地接过来这宝贝。
那是一只翠绿色的翡翠镯子,李老头这门外汉也看不出个究竟。
“我已经私下找人掌了眼,你看,正阳绿冰种的镯子,有点棉,但没裂,”他悄悄附在李老头耳边说,“现在市场价不少于这个数,”他用手势比了个八。
“八万?”李老头惊诧的声音高出几个分贝。
“再加个零。”
“八……八十万!”
年轻人点点头。又犯难地说,“东西再好,也不好出手,可我妈等不起啊。”
“这是为啥?”
“做典当的,可能一架百八十万的私人飞机都转手了,我这东西还烂在手里。”年轻人叹气摇头,“这行当啊,有三不当,我这翡翠就是其中一个。”
“为啥,为啥?”
“因为这行当需要现金流,翡翠流通慢,总不能我当出去,人家典当行说,要不这么着,过个一年半载的,我转出去再给你钱?搁你你乐意?”
李老头摇摇头。随后咧嘴笑起来,那发亮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线。
“要不,你给我?”李老头伸出两根手指。
“二万?出不了!勉强凑合老人药钱。”
“我说的是二千,就当抵你那赔的钱。”
李老头的屠龙刀,砍价砍得年轻人急得直跺脚。
“我家有个动了刀子的妈,还有个读书的娃,”他猛地抬头,看着李老头,“要不,二万,就二万,不能少,我急用钱。”
李老头琢磨着,八十万市场价,二万拿下,转手就得七十八万,这买卖可以。
“二万,那,那就二万,你这么急用钱,我就当做回善事。”李老头一摸口袋,才一拍脑门,“哎呦,没钱,你等着,我去卡里取,再借些来。”李老头让老伴儿拖住年轻人,他自己急急忙忙骑上电驴子,筹钱去了。他掏出棺材本一万二,剩下的算是刷了老脸了,能用的人情都搭这八千上了。
年轻人提醒李老头收好镯子,别给人惦记,顺便还掏出镯子的鉴定证书,方便他日后转手。
电驴子在颠簸的泥路上欢快地奔向家的方向,李老头和老伴儿开始了未来生活的美好幻想。
“这大笔钱,足够我们在宅基地上盖三间房子!咱一间,大军一间,再给将来的大孙子留一间。”老伴儿兴奋地连孙辈的事都考虑进去了,她乐昏了头,连儿子对象也没一个的事,也忘记了。
“得备一份大军娶媳妇的钱。”李老头像被点醒一样补充道。
“明天我去市场,多买些鸡崽,放地里养,年底可就不愁卖不愁吃啦!”
“买几大箱二锅头,开一瓶我喝,其他我边看边喝,呵呵呵呵……”
“老头子,小英这几年不容易,我们要不要……”
“她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,现在她归别人家管,这事不用她知道。”李老头打断老伴儿的话。
想着亲生的女儿一杯羹分不着,全便宜了大军这个继子,老伴儿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儿。
“怎么说,小英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。”
“再犟嘴,信不信我拿腰带抽你!”
李老头刹住电驴子,埋头在腰间摸来摸去,那根用了几年的破皮的PU皮带,被他忘了系了。他把老伴儿赶下车,径自扬长而去。
宝贝还没捂热,李老头就去了市里最负盛名的典当行——恒昌典当行,天眼可查,童叟无欺的老字号。
典当师接过李老头的镯子,只瞧了那么一眼,就退了回来。
“这镯子,您收好。”
李老头丈二和尚,摸不着头脑。但他挺直腰杆清清嗓子说道,“你再瞧瞧,这可是翡翠!”
“这镯子的材质,是用英砂、硼砂、硼酸、重晶石、碳酸钡、石灰石、长石、纯碱等为主要原料,另外加入少量辅助原料制作而成。通俗点的说法就是,”李老头被一长串陌生名词整得晕头转向。
“说点我听得懂的。”
“玻璃。”